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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逃妻,怒追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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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日,丁沐兒便接到晴娘派人送來的信,信上寫小陽和小黃一切安好,一人一狗都吃好睡好,無須掛心,京城裏見。

她自然是信任晴娘的,見了信,記掛的心也落了地。

跟著,車隊行了數日,一路都很平靜。

他們走的是官道,夜裏都在館驛落腳,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危險。

再說了,信王爺無恙回歸的消息已經傳開來,這是信王要回京的車隊,又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?

打從在習州驛開始,丁沐兒便一直和橙香在一塊兒,再也沒見過元嬤嬤。她問橙香,橙香依舊是老話一句——奴婢不知。

她問蕭英盛,他只說他派人先送元嬤嬤回京了,她跟小陽要住進信王府,還有許多細節要打點,元嬤嬤是操辦的不二人選。

不過她總覺得橙香不只在伺候她,還在隔絕她與其他人接觸,這自然是受了蕭英盛的命令,但他卻不承認他授意橙香不讓她跟別人說話。

同行的都是信家軍,難道他的手下裏有什麽她不能見的人嗎?

到了涼州驛,蕭英盛碰到了舊識,便讓橙香來說一聲,讓她早些歇著,不需等他了。

那舊識好像是過去曾與蕭英盛並肩而戰的生死之交,因傷重退役,如今任了官職,路過涼州,要往安州而去。

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,他們幾個將領一塊對月當歌,把酒言歡,不醉不歡,她就獨守空閨了,偏巧橙香小日子來了,看橙香疼得臉色都發白,她便早早打發橙香去睡。

打發了橙香去睡,她自個兒卻睡不著了,便披了披風,走出了廂房。

難得有獨處的時間,自然就想到了進京後的晦暗不明,還有她的陶瓷大業,雖然如今她不需掙錢了,可那是她的心靈寄托,她唯一不是依靠著原主本能會做的事,她想完成,想燒出比第一個作品更好的作品來,想要為她魂穿來此留下一個定位。

不知不覺,走到了館驛的後花園,丁沐兒擡眸,見星子稀疏,花園的造景也平凡得緊,看來是個不太有錢的館驛啊。

驀然,一道身影閃了出來,嚇了她老大一跳。

「屬下符躍見過夫人。」

她定了定神,擡眸看著這高大的身影,一張削瘦的臉龐,身著信家軍的軍服,從站姿就能看出此人身手不凡。

整個軍隊的人都稱她夫人,是蕭英盛的意思。

他說,她是他在名義上失憶時,明媒正娶的妻,原是可以擡為王府姨娘,可他不要她做他的姨娘,如此一來,她就會受制於王妃,甚至得向王妃下跪,日常還要伺候王妃。

所以了,他給她的名分是救命恩人,他知恩圖報,將生活困難的救命恩人母子接到京城照顧,縱然她住在王府裏,王妃也奈何不了她——奈何不了一位「客人」。

從妻子成了住在王府的貴客,盡管心裏不是滋味,可他說的沒錯,成了姨娘便矮人一等,她穿越來還沒跪過人呢,可不想成天給王妃下跪。

「呃,免、免禮。」她還不習慣當上位者,故做鎮定的清了清喉嚨,「這裏是你巡守的地方嗎?那我……我進去了。」

符躍沈聲道:「夫人請留步。」

他都開口了,她自然不能裝做沒聽到,遂停了步,轉身看著他,很尋常一般的問道:「有事嗎?」

符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。「屬下鬥膽,請夫人不要進京。」

丁沐兒一楞,「為什麽?」

符躍面色沈靜,但眼中泛著微微的寒光。「夫人可知京裏有王妃的存在?」

丁沐兒點了點頭,坦然的迎視著他的視線。「我知道。」

她也沒什麽好心虛的,不說古人三妻四妾,堂堂皇子身邊,多她一個女人,根本算不上什麽事,就說她的身分好了,名義上是夫人,但蕭英盛開門見山對他的屬下們說過,她是他失憶時娶的妻子,須待她如待他正妻一般的慎重,因此了,她在他的屬下面前,不必擡不起頭來。

符躍沈聲道:「屬下知道夫人是王爺失憶時明媒正娶的妻子,如今一同回京也是情理之中,可是王妃不信王爺投靠敵國,一直苦苦等待王爺出現,如果看到夫人,王妃肯定會非常傷心。」

丁沐兒狠狠一楞,「你說,王妃一直在苦等王爺?」

一個都沒圓房,沒感情的女人,怎麽會苦等他?

符躍微微垂下他那雙冷目道:「王妃十分柔弱善良,她與王爺自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,一直傾心於王爺,也如願以償的嫁給王爺。婚後,他們舉案齊眉,每當王爺離京去打仗,王妃便守著王府,癡癡的等待王爺回京,同時也用她國相之女和皇後娘娘外甥女的身分,為王爺打點宮裏的人脈,縱然王爺一年裏能留在京城的時日並不多,她也無怨無尤,甚至因為無法生育而深深自責。

「若知道有夫人你的存在,王妃肯定會成全夫人和王爺,寧可自己出家,也不願為難王爺……所以,屬下才會鬥膽在此等候,請夫人不要進京,不要傷害善良的王妃。」

丁沐兒窒了窒,一時間有如聽到了天方夜譚,為何這說法與她所知道的都不同?他的王妃竟是那樣知書達禮的一個女子,對他一片癡心……

她覺得好悶,好難受,自己又再度被蕭英盛給騙了嗎?他騙她成親不夠,還讓元嬤嬤把元配妻子說成一個與他沒有感情的人,是因為指婚而不得不娶的女人,讓她以為自己並不是介入他們的第三者……

她正心神大亂,符躍又沈聲道——

「夫人,王爺原先對王妃也是極好的,王爺一直感念王妃為他做的一切,為了讓王妃舒心,王爺成親後未曾納妾,盡管各方權貴一直想往王府裏塞人,王爺從不點頭……可如今,王爺在落難時蒙夫人相救,夫人在不知王爺的身分之下對王爺的一片真情深深打動了王爺,王爺的心思都在夫人身上了,眼下是只見新人笑,不見舊人哭,執意將夫人帶回京城,絲毫沒顧慮王妃的感受,屬下實在看不過去。」

「你……難道你對王妃……」他隸屬信家軍,照理該站在主子那邊,卻代王妃出頭,不免叫人產生諸多聯想。

「夫人誤會了,屬下斷不會有那非分之想。」符躍神情驀沈。「屬下之所以會為王妃抱不平,是因為王妃待我等都極好,且我等不在京城時,王妃都會讓人代為照顧我等的家人,信家軍中,任何有高堂妻小眷屬在京城的,只要有困難去求見王妃,王妃沒有不見的。」

丁沐兒有些失神。原來如此,王妃愛屋及烏,想必是極愛她的夫君才會將他屬下的家人都照顧到了……

這個推斷讓她的心緊緊一揪。

有個如此專情的女子在等待他回京,他怎麽能若無其事的騙她成親,還要把她帶回京城同住,他置王妃於何地?王妃若是知道她是他後娶的妻子,且在與她成親時已恢覆了記憶,該有多傷心?當她知道他有正妻時都很難以接受了,王妃若知道她的存在,知道自己的夫君愛上別的女人,該如何自處?那份心碎……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「夫人,」符躍臉上緊繃的線條沒一刻放松。「王妃若是名跋扈女子,屬下也不致鬥膽來阻止夫人進京,也樂見王爺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,可王妃不是,王妃向來不知道自己,只會為別人著想,她見到夫人,又親眼見到王爺待夫人的好,只會退讓,甚至是為了不讓王爺受人指點,王妃可能遁入空門……」

「遁入空門?」丁沐兒張著嘴,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
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已是約定俗成,身為王府的當家主母,且又是相府千金出身,受到極好的教養,應是更為大度容人,主動為夫君物色側妃、妾侍,若想獨占夫君,就會被指責是為善妒。

所以,若說因為她的出現,王妃偏激到要遁入空門,實在說不過去,除非王妃與她一般,有個現代魂。

「夫人聽來或許覺得不可思議,但確為事實。」符躍神色嚴謹肅穆,眉頭微皺。「王妃遲遲未能懷上王爺的孩子時便說過要遁入空門,讓王爺另行再娶,這全是因為王妃待王爺太過癡情,她怕自己看著王爺和別的女子生育孩子會過度難受,無法自拔之下,她怕自己會做出傷害王爺之事,因此才會忍痛選擇眼不見為凈,寧可先入空門,讓王爺休了她再娶。」

丁沐兒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「原來如此……」

這分明是愛戀一個人到極致才會有的做法啊,也是現代人的思維,愛不是占有,是祝他幸福,願他快樂……

那位柔弱心善的王妃,一心一意為蕭英盛著想的王妃,他怎麽能丟下對他如此情深的王妃執意要她隨他上京?他當真是被她的不計較他身分給吸引,因此將王妃拋諸腦後了嗎?

她實在難以相信他是如此薄涼之人,是自己看走眼了嗎?還是其中出了什麽差錯?事實究竟是元嬤嬤說的那樣,還是眼前這人說的這樣,她能向誰求證?

「王爺失蹤之後,王妃可說是操碎了心,沒日沒夜的在佛堂裏念佛,為王爺祈福,只盼王爺無恙歸來。」符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丁沐兒,目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深沈。「還有一事夫人必須知道,便是王爺失蹤後流言四起,許多證據指向王爺通敵賣國,是王妃脫簪跪於宮門前六日六夜,力保王爺的清白,王妃一心一意地相信王爺,若將夫人帶到眼前,王妃在京城還能有立足之地嗎?豈不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!」

面對符躍舉證歷歷又鏗鏘有力的說詞,由不得丁沐兒不信,她心中已掀起了巨浪波濤,一片冰冰涼涼。

然而,她還是不願相信自己信錯了人、愛錯了人,她想再給蕭英盛一次機會,讓他親口對她解釋,若是要和他結束,也結束得明明白白。

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可你與元嬤嬤的說法相去甚遠,我得多方求證才能做判斷。」她雖然面色還算冷靜,但目光卻已變得幽深冷寒。

她已經在害怕面對真相了,怕真相是符躍說的那樣,那對她來說是萬箭穿心,雖然他辜負的是王妃,但對她而言,揭穿他的真面目她也是心如刀割啊!

「夫人,屬下敢對天發誓,句句屬實!」符躍又擲地有聲地道:「夫人只要仔細想想,便知事有蹊蹺,是王爺在瞞著夫人,千裏迢迢請來元嬤嬤說好話,等夫人相信了,又忽然把元嬤嬤先遣回京,這是其一,這是怕元嬤嬤人老了失言,在夫人面前說不該說的話,還派了寡言木訥的橙香伺候夫人,就是怕服侍的下人說溜了嘴,又讓橙香看著夫人,不讓夫人與其他人接觸,若非有鬼,又何須提防至此?」

丁沐兒頓時如被當頭一棒,想著元嬤嬤走得倉卒,頗為古怪,橙香在看著她也是事實,打從離開安然村開始,她確實沒能與橙香之外的人說上話。

「夫人!」符躍雙目肅穆淩厲。「屬下得知一開始夫人並不願進京,想來也是深明事理的女子,才會前來進言,若夫人向王爺求證,王爺如今愛夫人如命,肯定不會承認,又會另有一番說詞來說服夫人,然而夫人可知道王爺的性子、王爺向來的手段是如何嗎?起了戒心的王爺,能做到滴水不漏,夫人走不出王爺的視線,也逃不開王爺的手掌心,到時若想離開,絕對是不可能的事。」

丁沐兒心下快速的思索了半刻,知道他說的是事實。

蕭英盛都能不擇手段的將她綁了來,又怎會放她走?

她必須偷偷的離開,快馬加鞭去找小陽,然後……然後要如何,此刻她心裏亂糟糟的,也沒個具體想法,不過邊走邊看情況邊想,總有法子的,幸好她裝銀票的箱子他已還給她,不愁沒盤纏。

「若是夫人可憐王妃處境,願意主動離開,屬下能幫夫人。」符躍雙目緊緊盯著她。

「屬下聽聞隨車的白泥巴是夫人珍貴之物,也能讓白泥巴跟夫人一塊兒走。」

丁沐兒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神色。「我……我還有一個人必須帶走。」

符躍目光微斂,「夫人是說小公子嗎?」

丁沐兒微訝,「你知道小陽?」

符躍點了點頭。「小公子與李將軍同行,屬下能幫夫人將小公子接出來會合,亦能安排夫人的去處,一個王爺絕對找不到的地方,此地距離京城尚有三百裏,且今夜便是絕佳機會,王爺肯定會喝醉,只要夫人有心要走,便能走成。」

丁沐兒思索著一切,當她再度擡起頭來,眼神已是堅定無比。「那麽,有勞你了。」

她不想傷害那位癡情的王妃,亦不願再見那欺騙她的人,兩人就此各自天涯,不再相見。

蕭英盛宿醉醒來,就見橙香跪在床前,一邊還杵著仇厲和馮安。

他心裏有數,肯定是有事。

「說吧!」他揉著太陽穴起身,身上是昨日的衣物,沒人動過他的痕跡,難道他進來房裏之後,沐兒未曾起來看看他?

這麽一想,他便憶起昨夜進房後的情形,他步履不穩的進了房,當時房裏只有一盞燭火,他一邊喊著沐兒一邊往床走近,但始終無人應答他,他喝太多,實在撐不住,到了床邊,倒頭便睡。

沐兒向來淺眠,若聽到他回來的動靜,不可能不起來看看他,不可能不為他更衣就讓他睡下。

他的心頭猛然一顫,瞪著面前三人,「夫人呢?」

「奴婢該死。」橙香聲音顫抖,不住叩頭,眼淚直掉下來。

蕭英盛蹙著眉頭,極度的煩躁。「不許哭,說清楚!」

橙香拼命收住淚意,可身子還是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。她是信王府的家生子,很明白主子的脾氣,這時候把主子要聽的話說清楚比求饒告罪有用多了。

「奴婢昨兒個夜裏身子不適,夫人體恤奴婢,讓奴婢先去歇息,奴婢一早進來要伺候夫人洗漱卻不見夫人蹤影,只見王爺還在沈睡,不敢驚動王爺,便先在館驛裏外找了一回,仍是不見夫人,奴婢回來房裏四處檢查,這才發現夫人的幾個箱籠都不翼而飛。」

蕭英盛低頭咬牙。

仇厲等三人見他咬牙切齒,眸裏快噴出火來,也不知他在想什麽,沒人敢隨意開口。

過了片刻,仇厲使了眼色,表示不得不說了,馮安這才顫顫巍巍地稟道:「王爺,夫人的白泥巴也全數消失了,呃,屬下推斷,肯定有人幫夫人離開,且約莫是昨兒個夜半便走的……」

白泥巴!

蕭英盛倏然起身,嚇了三人一大跳,站著的仇厲與馮安都不由得退了一步,橙香的身子也抖了一下。

蕭英盛沈下臉來,她竟然真的走了?他都做到這樣了,她竟然還是走了?

該死!她以為一走了之就沒事了嗎?

若他會放她走,他就不叫蕭英盛!

見他一陣風似的離去,仇厲、馮安連忙跟上。

兩人追到館驛外時,蕭英盛已臉色鐵青地翻身上馬,渾身張揚著生人勿近的冷厲氣息。

「殿下!」仇厲高聲喊著。

蕭英盛一手勒著馬韁掉頭,冷冷送去一眼。「不許跟過來!」

她要走,絕不會自己一人走,她肯定要去尋小陽,那麽路徑只有一條,只要他不要命的豁出去,快馬加鞭,沒理由追不到!

一路不停的策馬狂奔,耳畔唯有風聲呼嘯,他怒急攻心,什麽都不想,就想抓住她,懲罰狠吻她,讓她不敢再做逃脫之事!

一切如他所料,兩個時辰後,他見到了在官道上獨行的黑色馬車,樸素低調的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註意,但他就是知道,馬車裏是她!

他先越過那馬車,又掉頭往馬車沖過去,那車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,不由自主拉了韁繩,兩匹馬前蹄一揚,嘶聲長叫。

蕭英盛勒緊馬韁,原地駐足,嘴角噙著冷笑,目若寒星。「是誰讓你這麽做的?你向天借膽了,沒有本王的命令,竟敢綁架本王的人!」

那威攝之息令車夫嚇得屁滾尿流,立刻下車跪地求饒。「王爺饒命!是符大人要小人這麽做的,小人什麽都不知情!」

「馬上掉頭回館驛!」蕭英盛目光凜冽。「不,不必掉頭了,到下一個館驛!」

丁沐兒在車中聽到他如此霸道的吩咐,心裏就來了氣,不想他再為難車夫,她立即打開車門,跳下馬車,擡頭瞪視著他。

「我不去任何一個館驛,我要回安然村!」

蕭英盛蹙眉下了馬,走向她,臉色陰沈沈地看著她。「你答應過我什麽,這麽快就忘了?竟然偷偷溜走,你置我於何地?」

丁沐兒同樣瞪著他。「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這種人!」

他挑眉,目光中摻著滲人的寒氣。「哪種人?」

丁沐兒見他神情驀沈,像是有一把熊熊怒火正待發作,就像是作賊的喊抓賊,她越發來氣,咬牙切齒地說道:「什麽只是奉父母之命……混帳東西!你怎麽可以……怎麽可以恢覆了記憶又騙我與你成親,你就不怕傷害那麽愛你的王妃嗎?你不是也曾經很愛她嗎?你怎麽能傷害一個愛你、等你,為你付出那麽多的女人……」

蕭英盛越聽越是狐疑,「等等,什麽我愛她?她愛我?你這些話是聽誰說的?」

丁沐兒理直氣壯地道:「不管是誰說的,事實就是事實,誰說的都一樣!」

蕭英盛咬緊牙根重重一哼,「是符躍吧?這些都是符躍的傑作?他可真有本事,我只差沒剖開胸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了,他卻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說動你離開我,回頭我真要向他好好討教討教。」

丁沐兒防備的瞪著他。「你想對他做什麽?公報私仇嗎?」

「我就是要公報私仇又如何?」蕭英盛冷冷的道:「難不成你要為他求情?」

丁沐兒臉色一板。「你不要亂來,不要傷及無辜,符大人又沒做錯什麽,他就是可憐你的王妃而已,薄情寡義的是你……」

「薄情寡義?」蕭英盛怒哼一聲,黑眸中射出極冷的光芒。「這樣的詞都出來了?你為何相信符躍那家夥的話,卻不信我?他是那女人安插在我軍隊裏的眼線,是國相袁培梁的義子,自然不想你到京城,這件事整個信家軍都知道,你可以去問問,不要說我騙你!」

丁沐兒腦袋「嗡」的一聲,袁相?王妃的父親?

「那你……為何還讓他待著?」

蕭英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,「不過是將計就計,利用他給袁培梁傳遞一些不正確的消息罷了,只不過我沒防到他會這麽快就使計阻礙你進京,我讓橙香看著你,就是預防他接近你,對你用離間計,想不到百密一疏,你還是上鉤了。」

丁沐兒張著嘴兒,說不出話來。

見她怔楞,機不可失,蕭英盛一把將她拉進懷裏。

「若你還是不信,何不等進京後,用你的雙眼看清楚,屆時你若還是要走,我絕不逼你留下,我現在就可以對你立誓,我蕭英盛說到做到,否則……」

丁沐兒真想不到自己會有伸手堵住男人嘴巴,不讓他說出毒誓的一天。

可她就真的這麽做了,她伸手堵住他的唇,蹙眉道:「好了,不要說了,我相信你就是。」

他低下頭來含住她的唇瓣,狠狠的吮了幾下才道:「日後不管任何人對你說什麽,你都不能相信,你只能相信我!」

丁沐兒知道這回是她太沖動、太魯莽了,便挨在他懷中伏低做小地道:「知道了,我往後只信你一個,絕不會再輕信他人。」

蕭英盛仍在負氣,他沒好氣的瞪著她,「以為這麽認錯就無事了嗎?」

耗費心神追了大半日,他此刻還是極不甘心,可這在車來人往的官道上又不能對她做什麽,便把她擁得更緊了些,唇滑到了她耳畔,滿腔怨氣地道:「先到館驛,晚上再好好辦你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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